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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相逢。
 
 

【玄亮】Together

深夜草稿,想吃糖。饿的想啃自己。

玄亮两个撑着伞在雨里走。

诸葛亮忽然就笑了。

刘备问他,笑什么?诸葛亮就答他,想起上辈子同主公也这样一起并肩淋雨……虽然忘了是什么事情了,但是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似的。

刘备沉吟了一下,肯定地道,你记错了。上辈子哪有这么自虐的时候呢。而且你那么恪守臣子本分的人……

孔明就用胳膊肘捅他,说,讲的好像您多守为君规矩一样。刘备一面笑,一面把他揽过来,说你看,小心着点都要淋湿啦,病了又要跟我闹。

我哪——

好了好了是我闹行了吧。快走,回家给你找衣服换。

两个人这时候还都穿着高档西装,淋的狗一样,诸葛亮就很无奈,说还不是你有车闲着,非要学小情侣撑一把伞淋雨,一个人湿一半……不是都一把年纪了您图啥啊。

刘备说,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我们也年轻不少嘛?

诸葛亮说,没看出来,看出来你脑子有坑。

说时迟那时快,一辆吉利熊猫从他们面前急驶过,溅起的泥水成功地毁了两身崭新的西装。

诸葛亮:“……”

刘备:“……”

郭嘉从打开的车窗里冲他们挥手:“嗨——”

车里传来曹操暴躁的声音:“窗关上!又想病?”

“哦,你养家你最大~”

车里的两人打情骂俏,奶黄色的吉利熊猫绝尘而去。

望着雨中朦胧的车影,诸葛亮喃喃地道:“上一辈子丫死的早,不应该啊。”

刘备挺乐呵:“哟郭祭酒这是出院了啊,难得遇见他俩……等等孔明你此话怎讲?”

诸葛亮:“呵呵,千年王八万年龟啊。”

刘备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”

诸葛亮:“憋笑了主公。还记得这西服多少钱吗。”

刘备:“艹!我与曹贼不共戴天!”

……

为什么不撑两把伞啊。主公你好挤。

分伞听起来太难过了。不要分。

多大人了……还信这个……

多大人了你不还是得听我的。

诸葛亮啧一声。

我要是给冻感冒了,回去咱俩就分床睡。

刘备没反应过来,说,那我怎么照顾你?

诸葛亮只顾着拽着刘备躲路上的水坑,于是随便地说,那当然还是有人照顾的啦。想当年……

他突然住了声。

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……岂止是想当年,很多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。

他看一眼刘备,刘备冲他有些歉意地笑笑。

于是归于无言。

又走了一会,刘备出声说,其实也没什么……

什么没什么?

就是忽然觉得这样带着你走走,好像能够确定我们是真的在一块儿罢了。

不是真的,你做梦呢。

是做梦,我也乐意。

说你什么好……一天天的,脑子里尽转这些有的没的念头。怎么不学孟德公他们,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朝传奇爱谁谁。

学他们带你雨天开窗飙车……?

“……”诸葛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,觉得很有毒。

他实事求是地评价,“我觉得好好做人已经很不容易了,偏偏还有人想做神仙。”

刘备:“你是在说他们急着上天吗?”

诸葛亮:“你羡慕了?”

刘备:“没没我觉得做人挺好的。”

刘备:“不说这个了……晚上叫外卖吗。”

“冰箱里还有昨晚伯约来做的羹……热热算了。”

“啥啊,又不是吃不起……”

“家里钱是大风刮来的吗?我也不跟你细说,我就给你算笔帐,二爷女儿明后天满月酒咱得去吧,子龙二号回国,你手里三支股票又跌,还有下个月公琰结婚我看你——”

“好了好了听你的行了吧!哇好烦啊,你现在怎么这么多话的……”

“你可以不听。”

“?”

“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。”

“……我错了。”

“晚饭吃什么?”

“蔬菜羹就可以了谢谢。朕要响应郭嘉光盘行动的号召。”

“呵,我早就知道你觊觎别人家的军师很久了。”

“?你这拿的什么女二剧本!正常一点啊孔明!”

“我看网上都是这样写的……”

“你不懂就不要学了啊……”


*

一千八百年前。

刘备的头七是个阴冷的雨天。

“我能陪他呆一会吗?”刘备看着雨中的人问。

白无常和黑无常对视一眼。“行吧。”白无常说,“看在你生前大小也是个皇帝的份上……就给你一炷香。”

黑无常补充:“不能拖太久,耽误我们复命。”

刘备点头哈腰答是,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找诸葛亮。

诸葛亮在池子旁边喂鱼,下雨了也不走,单是长吁短叹。

“先帝……”

“哎朕在呢。”刘备说,“这鱼真漂亮,不如我们把它……”

诸葛亮叹了口气。

刘备住了嘴,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
“主公。”诸葛亮又叫。

“哎。”刘备说,“孔明,把扇子收了吧,一会雨下大,淋坏了多不好……”

诸葛亮说:“主公在天若有灵……”

刘备说:“没呢没呢还没上天呢。那啥你吃……”

诸葛亮说:“当佑陛下……”

刘备说:“不行,我还是感觉这个雨要大,孔明随我回屋里去吧……”

诸葛亮说:“与我汉室……”

刘备说:“行了行了知道了……等等你别哭啊。”

黑白无常站的很远,百无聊赖地玩翻花绳。他们并无兴趣窥视画面的另一角,一个苍老的灵魂是如何滑稽地挥舞手臂,试图用透明的身躯为另一个活人挡住天空中砸落的雨。

虽然实际上他一滴水也没有拦住……然而在阳世最后的一炷香里,他们确实是在一起的。


END


26 Nov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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